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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10月9日星期四

《侠女》

最近在看聊斋,这个故事大概很符合G+上各位绅士的口味,有悬疑,冰山,有傲娇,有搞基,有啪啪啪,有修罗场,还有猎奇要素……闲得没事自己试着翻译一遍好了。

《侠女》
金陵有个姓顾的书生,博学多才,但家里很贫穷。因为母亲已经老了,他不忍心离开老母身边,于是每天为人写字、作画,赚钱维持生计,到25岁还没有娶妻。

他家的对门有一座空房子,有一位老太太和一位少女租住在里面。因为这家没有男人,顾生也就未曾询问她们是什么人。

有一天,顾生从外面回来,看到一位少女从母亲房间里出来。她大概十八九岁,容姿端丽,世所罕见。见到顾生,少女也不怎么回避,但神情冷峻威严。顾生进门问母亲。母亲说:“她是对门的孩子,跟我借剪刀和尺子。刚才说道她家里也只有她和母亲。她看上去不像穷人家的孩子,问她为什么不嫁人,说是母亲老了需要照顾。明天去她家拜访一下,探探她们的意思,如果要求不是很高的话,两家可以结个亲,你可以代养她的母亲。”

第二天,顾母来到对门。少女的母亲已经聋了,家里连隔夜粮都没有。问她以什么为生,回答说,靠女儿做一些针线活。顾母便把一起生活的想法说出来,老太太似乎想要同意,但再和女儿商量时,女儿却一直沉默,看上去很不情愿。顾母回到家里,仔细回想了刚才的情况,疑惑道:“莫非那女孩嫌弃我家贫穷?她不说话,也不笑,艳如桃李冷若冰霜,真是个怪人!”母子相互猜测讨论,想不出原因,只好作罢。

有一天,顾生坐在房子一端,有个少年来求画。这个少年长得很漂亮,而且神情轻佻浮薄。顾生问他是从哪来的。少年说是邻村。此后,这个少年三两天就来一次,和顾生混熟了,两人常常互相说笑。顾生有时候抱抱他,他也不怎么抗拒,两人很快关系亲密起来,来往十分密切。

一次,对门的女孩经过,少年目送她离去,询问她是谁。顾生告诉他,这是邻居的女儿。少年说:”长得这么漂亮,为什么表情这么可怕。“过了一会,顾生回到家里,母亲告诉他说:“刚才那个女孩来借米了,说是家里已经揭不开锅整整一天了。这女孩很孝顺,太贫穷了,十分可怜,应该多周济她。”顾生听从母亲的话,背着一斗米去她家,传达了母亲的意思。女孩接过了米,也没有说谢谢。

后来,女孩也时常到顾生家里去,见到顾母在缝衣服、做鞋,便代为缝纫,像妻子一样为顾生家干家务活。顾生越发觉得女孩可敬,每次收到礼物,一定会分给女孩家一些,而女孩每次都直接收下,从不说感谢的话。

顾母阴部生了毒疮,疼得日夜叫喊。女孩去看望她,帮她擦洗伤口、敷药,每天要做三四次。顾母有些过意不去,但女孩从不嫌脏。顾母慨叹道:“唉!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媳妇就好了,能伺候我到死。”说完有些哽咽。女孩安慰她说:“您的儿子十分孝顺,胜过我们孤女寡母百倍。”顾母说:“在床头来来去去干的这些活,不是孝子能做得到的。我就快死了,最不放心的就是顾生还没有后代啊。”说话间,顾生走了进来。顾母哭着说:“咱们欠那女孩太多了,你不要忘记回报她的恩德啊。”顾生伏地向女孩表示感谢。女孩说:“你照顾我的母亲,我都没有感谢你,你又何必谢我呢?”于是,顾生更加敬爱女孩了,但女孩神情冷漠,顾生一点也不敢亲近她。

有一天,女孩出门,顾生盯着她看。女孩忽然回过头,向顾生嫣然一笑。顾生喜出望外,跟着女孩到了她家,顺势挑逗女孩,对面也并不抗拒。于是两人欣然交欢。事后,女孩告诫顾生说:“这件事只能一次,不会再发生了。”顾生没有回应她,回家去了。第二天,顾生又去约女孩。女孩神情严厉,并不答复,抛下顾生走了。

此后,女孩仍市场到顾生家。但两人相遇,女孩从不给顾生好脸色看。有时顾生用言语挑逗她,就会遭到冷语拒绝。有一天,女孩忽然在没人的地方叫住顾生,问他常常来往的少年是谁。顾生告诉女孩后,女孩说:“那个人好几次对我无礼,因为他和你很亲近,所以没管他。请你告诉他,如果他再这样的话,就是不想活了!”

顾生把女孩的话告诉少年,并告诫少年不可再犯。少年说:“既然她不容人侵犯,你怎么侵犯了她?”顾生连忙辩解没有这回事。少年说:“如果没这回事,怎么男女之间的事她会说给你听呢?”顾生无言以对。少年说:“也请你帮我转告她:不要假惺惺故作姿态,不然我就把你们之间的事到处宣扬!”顾生听了很生气,少年于是走了。

一天晚上,顾生独自闲坐,女孩忽然走过来,笑着说:“我和你情缘未断,这难道不是天意么?”顾生大喜过望,将女孩抱在怀里。这时,忽然有脚步声传来,两人惊慌爬起,看见少年推门进来。顾生问:“你来干什么?”少年笑着说:“我来看贞节女子了。”又对着女孩说:“今天不怪我了?”女孩柳眉倒竖,面颊绯红,一语不发,忽然翻开上衣,从一个皮袋里掏出一把匕首。少年看到匕首,吓得慌忙逃走。女孩追出门外,四下望去什么也没有。女孩拿起匕首往空中一抛,只听嘎嘎作响,又见光芒如同彩虹。不一会,就听到有东西掉在地上。顾生急忙点亮蜡烛观看,发现一只身首异处的白狐,吓了一大跳。女孩说:“这就是你的娈童。我本来想饶了他,谁让他自己不想活呢?”于是把匕首收起来。顾生想把女孩拉进屋里继续刚才的好事。女孩说:“妖物败坏了兴致,明晚再说吧。”便出门走了。

第二天晚上,女孩果然又来了,两人又共同欢好。顾生问女孩为什么有那么好的身手,女孩说:“这不是你该知道的,应该保密,如果泄露出去,恐怕对你没好处。”顾生又和女孩商量结婚的事。女孩说:“我们已经同床共枕了,我又帮你做家务,这不就是夫妻吗?为什么还要说结婚呢?”顾生说:“你不嫌弃我家贫穷吗?”女孩说:“你家穷,我家难道就富么?今晚的事,就是怜惜你穷啊。”临别,女孩叮嘱顾生:“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不能经常做。如果要做,我自然会来,不来的时候,你强迫我也没用。”后来,每次顾生想和她单独说句话,女孩都迅速走开。但缝补衣物、做饭烧火,女孩却还像妻子一样照做不误。

几个月以后,女孩的母亲去世了,顾生竭尽全力,为她送葬。自此,女孩开始独居。顾生以为有机可乘,夜里翻墙到她家,隔窗叫女孩,却始终没有回应。再看院门,门关得好好的,人却不在家里。心里怀疑女孩去和别人幽会了。第二天夜里,顾生又去查看,还是和昨天一样的情况,于是把自己的玉佩留在女孩的窗边走了。

次日,两人在顾生家里相遇。女孩跟在顾生身后出门,对顾生说:“你是在怀疑我吗?人们各自都有心事,不能告诉别人。现在叫你不怀疑也不太可能。但有一件事你得帮我想办法。”顾生问她有什么事。女孩说:“我已经怀孕八个月了,恐怕很快就要临盆,我没有名分,只能给你生孩子,却不能帮忙抚养。你可以私下告诉你母亲,找一个奶妈,就说是收养的孩子,不要说是我生的。”顾生答应下来,并告诉母亲。母亲笑着说:“这姑娘可真奇怪,不肯嫁给你,却私下给你生孩子。”于是欣然听从女孩的计划。

又过了数月,女孩有好几天都没来顾生家。顾母怀疑出了什么事,前往探访。女孩家大门紧闭,悄然无声。敲了很久的门,蓬头垢面的女孩才出来开门,放顾母进来,又赶紧把门关上。进到屋里,婴儿就在床上啼哭。顾母惊讶地问道:“生了多久了?”女孩说:“三天了。”顾母解开襁褓一看,是个男孩,而且下巴饱满、额头宽阔。顾母高兴地说:“你为我升了一个孙子,现在你孤身一人,要怎么安身呢?”女孩说:“我还有心事未了,不敢告诉您。到夜里没人的时候,就把孩子抱走吧。”顾母回家与顾生议论,两人都感到不可思议。夜里,两人将孩子抱回了家。

又过了一些日子,已经快到半夜了,女孩忽然推开顾生家门进来,手中提着一个皮袋,笑着说:“我的大事办成了,向你们来告别。”顾生急忙问为什么。女孩说:“你赡养我母亲的恩德,我时刻都想着报答。此前告诉你‘这种事只能做一次,是因为我并不是要用床第之欢来报答你。因为你贫穷不能结婚,希望为你生个孩子延续后代。本来以为一次就能怀孕,结果又来了月经,只好破戒再次交欢。现在你的恩德已经报答了,我的愿望也实现了,已经没有遗憾了。”顾生问皮袋里是什么东西。女孩说:“是仇人的头。”顾生打开皮袋,里面的头颅胡子头发交缠在一起,血肉模糊,吓了一大跳,又问女孩到底怎么回事。女孩说:“以前不和你说,是怕泄露秘密。现在事情办成了,不妨告诉你实情。我本是浙江人,父亲是个知府,被仇人陷害。仇人抄了我的家,只剩下我背着老母亲逃走,隐姓埋名生活,到现在已经三年了。之所以不立刻去报仇,是因为老母亲在。老母去世,又怀上了孩子,因而拖延了很久。夜里出门不是为了别人,是怕行刺仇家路线不熟,怕出什么插错。”说罢,女孩出门而去。又回头叮嘱顾生:“咱们的孩子要善待。你福分浅薄,寿命也不长久,但这个孩子却可以光耀门楣。夜深了,不要惊扰老母,我走了!”顾生心里凄凉,刚想问女孩要去哪。但女孩的速度快如闪电,一转眼看不见了。顾生哀叹许久,像木头一样,失魂落魄地呆立了很久。

第二天,顾生把情况告诉母亲,两人互相感叹不已。三年后,顾生果然去世了。他的孩子十八岁中了进士,奉养祖母终老。

2014年9月12日星期五

电梯

鲁镇住宅楼电梯的格局,照例是与别处不同的。两部电梯虽也像模像样地分立左右,但却只有1、6、9、12四个可以到达的楼层。这倒也不难理解,低层的住户,想来是没有乘坐电梯的份儿,而中间夹层的住户,也仅仅需要稍移玉趾,上下那么一层楼而已。

说到电梯的运行,则是以高层为优先。假若6层抢先下手,传唤蹲在1层的电梯,而9层、12层在途中横刀夺爱,那么电梯须先上到12层,再下到9层停驻,最后接上6层苦等的客人,再一起下行。

虽然机制看上去并无问题,但居民仍时有埋怨。

这天,住10层的老石招待他住12层的朋友老王吃了顿早饭,然后一起出门。到了9层的电梯间,东梯在6层,西梯在1层。老石理所当然地按下了东边的按钮。结果东梯掠过他们面前,直奔12层而去。回头再看西梯,竟也往12层去了。两人只好等在原地,候着头顶上的人来到,再一同乘梯下去。

出了门,看着那对夫妇和他们活蹦乱跳的孩子远去,老石叹道:“唉,一定是这孩子调皮,把两边都按了,不然也不至于等这么久。”

老王道:“刚才要是我按钮,也许会按那个1层的。”

见老石不解其义,老王有些得意地解释说:“你想,要是12层也有人,他们一定会去按6层那个较近的,我们舍近求远,反而能后发先至。”他顿了顿,清了清嗓子,像忽然想起什么似地继续说道:“就算12层没人,那个1层的也慢不了多少,而且出电梯后电梯还正好保持一在1一在6的状态,对谁都方便。”

老石仿佛恍然大悟,夸赞老王明白。过了一会儿,他又道:“你说的虽然好,也得别人不两边都按,才有实行的余地。”

老王叹气,摇头。老石也叹气,摇头。两个老头儿负手仰望着高耸的电梯间,仿佛背负着什么庄严沉重的责任。

过了些时日,老石出门,在9层电梯间里看到他似曾相识的景色:东梯停在6层,而西梯停在1层。老石想起老王的“教诲”,面带得色地按下西梯的按钮。

但似曾相识的景色并未到此为止,西梯是扶摇直上直往12层去了,再看看东梯,已经传出了到达12层的清脆的铃声。

老石的心思忽然就活络起来了:12层的贵客想必已经不管不顾地按下了两边的按钮,而且东梯已经到达,很快就要手动关门下行,自己等候的西梯却要等着它爬到12层开门,再等上一段时间自动关门,再下到9层来。自己可是踩着点儿出门的,误了这段时间,没准公交就开走了一班。

可是这也就意味着,老石也要同时按下两边的按钮,当一回自己所批判的人了。

“楼上的家伙已经两边都按了,就算看见我这么做,他也没话说。”老石迅速给自己找到了心安理得的借口,按下东梯的按钮。

不一会,东梯的门开了,老石迈步往里走,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。电梯里的老王见到老石进来,露出尴尬的神情,又转瞬即逝——他的视线越过对方的肩头,看到了西梯那边亮起的按钮。而老石则以老年人不常见的敏捷动作,关上了电梯门。

“哈哈,你也出门呀。”“哈哈,今天天气不错嘛……”两个老头儿的笑声在狭小的电梯中,显得格外响亮。

2014年8月29日星期五

西江月

岁月匆匆易老,流年郁郁无欢,年年对坐守银山,苦将机关计算。
看遍炎凉世态,揽却冷暖人间。欲求一笑有何难,且把千金尽散。

2014年8月7日星期四

地铁

刷卡,下车,掏烟,点着,吸一口,吐出淡淡的白烟。

公交站到地铁口有大概500米的距离,他的脚步一向很快,一气呵成地做完这一串动作后,还能颇有余裕地走在同行者之前,伴着身畔的微风,享受从清晨开始的美好时光。

作为起点站,这里一如既往的排着长长的等座队伍。虽然天气炎热,人们还是如同互相取暖一般,挨得格外紧凑,三条队伍都在尽力涌向下车箭头的位置。

他心安理得的走过毛虫一般蠕动的队伍,走到第一排的旁边站定。很快,列车进站了。向前一步,集中精神等待着开门那一刻,调动全身的力量紧贴在门边,像泥鳅一样滑进车厢里,抓紧最靠边的座位的护栏,将自己拉近座位,转身坐定。

喘气,定神,调息,从包里拿出还带着热气的韭菜馅包子,大嚼特嚼。

饭已吃罢,拿出平板,点亮屏幕,接着昨天的进度播起了电视剧。列车刚过一站,正在逐渐加速,噪音逐渐增大,他随之调高了平板的音量,剧中人的嬉笑怒骂声变得清清楚楚。他满意地笑了笑——当初之所以看上这块板子,就是因为它的外放音量。

看着看着,列车的噪音、剧中的对话、乘客所发出的这样那样的声音,在脑中渐渐融为了一体,合成一种似有似无的嘈杂背景,记不得是从哪个镜头起,意识逐渐远去了。

视野再一次恢复清晰时,列车已经稳稳停下。终点站到了,乘客像退潮一样迅速散入外面的人海里。他连忙从座位上滚起来,把平板塞进包里,擦擦嘴角的口水,走出空空荡荡的车厢,身后留下那每天毫无变化的声音:

Welcome to take Beijing subway on your next trip. Have a nice day!

2014年7月23日星期三

金缕曲

昨夜流离处。
剑空悬,残羹冷炙,哪堪回顾。
冰雪消磨知己少,但见天涯难渡。
徒有恨,向何人诉。
天日无光十六载,把千刀万刃孤身负。
一夕别,此生误。

忆昔一战冲冠怒。
问江山,几家破碎,几家凄楚。
回首自将刀兵偃,却看弓弦断处。
流落也,残花无数。
折剑无言西园外,任蠡虫渐把征袍蠹。
月未圆,人已暮。

2014年7月3日星期四

布拉吉的渔叉

唯一王伊布死去那天,这片以他命名的大陆,终于迎来了魔法的普及时代。一向性情古怪的唯一王,在死亡这件事上也不愿与他人雷同,他在遗嘱中写道:“我统一大陆的功绩前无古人,也必将后无来者。因此,我将大陆分封为一千个王国,每个王国继承我的一种魔法。愿你们的征战永不止歇。”

海滨小镇——哦不,现在应该是小国——布拉吉为如何使用他们所继承的魔法而召开了会议。这种魔法能够复制手掌接触到的物体,但不能太大,也不能太重,一柄长剑大概已经是极限。更严重的问题是,复制品虽然也具有实体,但只能持续不到10秒的时间便会消失。

国民们为如何使用这种有些微妙的魔法展开了异常激烈的讨论,而他们的国王——老镇长——是个意志非常坚定的人,除了攥住那颗能够授予魔法使用权的水晶不放外,什么意见都不曾发表。

虽然各种意见可谓异彩纷呈,但最终大家认为,最简单的才是最好的:渔夫索拉的建议——扔出去——被大家一致认同,而他也因此成为布拉吉王国第一任大将军。

具体说来,使用方法是这样的,士兵握住他们的武器,然后发动魔法,挥动手臂,扔出武器的复制品。这样一来,他们就拥有了可以无穷无尽产生的远程武器,虽然距离还十分有限。令人兴奋的是,复制品带着彩虹般的魔法光芒,即便本体只是普通的木棍,复制品也显得格外华丽。

索拉很快就进行了他的第一次实践。那天早晨,他带领手下的士兵进行了10分钟左右的晨操,训练了魔法的使用方法。尽管训练投掷可能更有意义,但索拉认为那样无法体现他身为使用魔法的大将军这一职务的威严。因而他站在码头上发表训话,用尽可能复杂的方式阐述的魔法的意义、使用与纪律。尽管如此,讲话也没能维持很久。他们很快解散,投入到他们原本的捕鱼工作中。

恰好在这时,邻国的渔民不小心越过了界限。海上并没有标识,因此越界本来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,平时说说闹闹最多骂骂也就过去了。但现在可是立国之初,国家威严尤其不容侵犯,再加上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索拉急于展示武力。因此,他大喝一声,对着对面的渔船奋力扔出他的渔叉——的复制品。

人毕竟不是鱼,索拉并不习惯,所以扔得不怎么准,对面只是擦破了点皮。然而这一掷却带来了连锁反应,布拉吉的渔夫们看到自己的大将军挑起了战火,纷纷起身效仿,鱼叉像雨点一样落在敌国的渔船上。虽然基本没有造成伤亡,但却打得对面抱头鼠窜。就这样,索拉取得了布拉吉王国对外战争的首次大捷。

之后的事情显得顺理成章,索拉带领军队四面出击,连战连胜,为王国带来了丰富的战利品。有时是一群羊,有时是几头猪,还有一次带回了大粒的珍珠。索拉本想把珍珠装饰在他那挑起第一次战争的渔叉上,那柄渔叉他一直带在身边,引以为豪,并作为将军的权杖使用。然而国王见到珍珠,二话不说便据为己有。索拉激动地想要申辩,却看见国王摇了摇手中的水晶,便只好沉默不语。

后来,索拉也经历过一次挫折。敌军身着魔法强化的全身重甲,挡住了他的部队投掷的全部武器,令他无功而返。当然,因为重甲实在太笨重,敌人也没能追上撤走的部队。这时的索拉经历了那么多的战斗,已经不是当初只会挥舞渔叉的莽夫了——尽管挥舞渔叉这件事没有变过——他打算按照原计划“班师回朝”。

令他有这么做的底气的,是一名敌军俘虏。他大概是体力不足,实在承受不了重甲的压力,被绊倒后就没能再起身,直到索拉的部队俘获了他,将他的铠甲剥下。索拉从没见过这么华丽的铠甲:银白色的钢板嵌有繁复的蝶形装饰,头盔上围着一圈雕琢成尖锥般的宝石,盔顶雕刻着一条巨蛇,隐隐透出异国魔法的微光——这是一件真正的,带着另一种魔法的战利品。

索拉合理地夸大了战利品的意义,称其代表着布拉吉王国同时占有了两种魔法,跨出了历史性的一步。因此,他回乡后得到了极其热烈的欢迎。就连一向居于深宫——就事实而言,镇长的屋子的确比别人的大一些——不问世事的国王,也为他准备了一个欢迎仪式,身着盛装欢迎索拉和魔法铠甲。

欢迎仪式那天晴空万里,一切显得和谐而美好——至少直到索拉抬起手臂之前都是如此。当国王张开双臂准备给凯旋的英雄一个拥抱时,在几步之外,索拉握紧了他的渔叉,或者说权杖,做了一个异常快速而熟练的投掷动作,一道彩虹般的光芒飞向了国王。不过,虽然老迈,但国王的反映并不缓慢,他捏住胸前的魔法水晶,心中默念,在一瞬间便取消了索拉使用魔法的资格。

如他心中所想,虹光即刻便已消散,但光芒褪去之后,一柄冰冷、坚硬、朴实无华的渔叉,洞穿了国王的心脏。索拉的手中空空如也,这一次,他真的投掷出了他的武器。

周围骚乱的群众很快被索拉安排好的亲兵所压制,他的大部队也迅速开进镇中。小镇本就不大,他们迅速取得了控制权,除却几缕扬起的尘土,小镇仍旧如往日一样宁静。

次日,索拉穿上了那件华丽的魔法铠甲,将水晶挂在胸前,握紧他的渔叉,亦步亦趋,浑身大汗地登上了布拉吉的王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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备注
②东多尔玛这个标签用来统一标记一些带着设定的东西……或者叫坑

2014年6月30日星期一

二〇〇六

每年都要整理一遍的神奇的东西。
8年了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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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
严冬的雪,
覆压了小径。
仿佛是要掩尽,
所有的生命。
就连松柏,
也失去了抗争的禀性。
静静死去,
失去了任何曾经。

然而有人,
握住了刀柄。
在坚冰之上,
刻下,
一二·二九的墓志铭。
她微笑着站起,
绽放如末日的倒影。
用无言宣判了,
过去的死刑。

春雷在原野里苏醒,
不在乎黄昏或黎明。
他义无反顾,
追逐着那个幻境。
并不曾预感,
跌落和碰撞后,
泯灭的心灵。

二、
眼睛里,
悄悄地迷失了自己。
回到千年以前,
触摸一百万字的孤寂。
八个昼夜的缱绻,
览尽四十三年的回忆。
然后都化作鸿雁,
带到彼岸的那颗心里。
回应或许,
是出于客气。
他的喜悦,
却是发自心底。
于是希望,
不可收拾地泛滥而起,
仿佛可以,
冲刷出一片新的天地。
她在那时,
倚立在门的缝隙。
一种猜疑,
两处哭泣。
所以她会,
有了飞翔的魔力。
让狂风吹走,
所有的悲喜。
善意地追询,
是命运玩过的游戏。
然而它确实,
曾抵挡过门的关闭。
泪坠入水中,
有珍珠般的清波与涟漪。
而她的倒影,
一如既往,
维系着美丽。
十指轻旋,
记录下,
二·一四的叹息。

三、
他纵情地创造,
纵情地毁灭。
直到笑已凝固,
直到泪已枯竭。
所有的企盼,
开始在停下的一夜。
他希望清风,
投下哪怕是不屑的一瞥。
命运天生,
就懂得如何捉弄,
如何戏谑。
如何利用,
一切的情结。
它是天才的编剧,
连魔鬼也会为之呜咽。
自认幽默的笔法,
让美好有序地断绝。

而她的裙裾,
轻轻地摇曳。
拂过了年华,
飘香的岁月。
一点赞许,
一丝殷切,
一次期待,
再难以停歇。
三·一八的界碑上,
刻下了,
沉沦之昼,
与永恒之夜。

四、
倾诉,
所有的往故。
用有意去试探,
无心的温度。
她优美的舞蹈,
趾尖划出完美的圆弧。
千古愁绪,
尽归尘土。

相逢,
是一条不归的前路。
靠近,
他不由自主也不愿认输。
夜莺清脆的歌声,
将他引入了迷途。
却不知这歌声背后,
隐藏了早该到来的雨露。
夜莺高高地飞走,
他看不见,
他留不住。
他只能急速地奔跑,
驱散可怕的孤独。
他甘愿伤心,
纵情痛哭。
也要死守,
看透真实的帷幕。
请牢记,
三·二五的归途。

五、
看不见,
也听不见。
在他的面前,
留下的唯有信念。
华丽的灯光下,
舞步依旧在飞旋。
伸出双手,
他只要最真实的一面。
忘记了过去,
抛弃了明天。
他宁愿今夜,
成为一切的终点。
而在,
世界的另一边,
她正安享,
难得的悠闲。
打破寂静的歌声,
从有恒飘向永远。
一步一步,
谋划好的真心,
拨动了琴弦。
无力的回声,
车轮的旋转,
铭刻下,
四·三〇的无限。

六、
那,
是一朵花。
孤单而骄傲的绽放,
在夕阳之下。
她也曾欣喜,
如梦似幻的童话。
握住他给的画笔,
留下一抹,
醉人的晚霞。
有意无意地呼喊,
换来成千上万次回答。
苦心追求的快乐,
构筑成易碎的,
一个家。

最难忘却的,
总是青春的年华。
而遗憾钟爱的,
却是粗劣的粉刷。
她的一丝惆怅,
成为无法割舍的牵挂。
而就此注定,
命运的性情,
走向促狭。
在此时,
种子还没能发芽。
阴影却已经,
不可思议地惊讶。
然而谁也不能掩盖。
五·二和五·五的,
瞬间光华。

七、
黑夜里,
思念在自由地流浪。
一点温柔的期许,
飞扬在碎裂的时光。
灰色的回答,
带来无边的怅惘。
他心乱如麻,
最罕见的慌张。
不可忍受的寂静,
不可压抑的倔强。
他勇敢地抬头,
无比坚定的目光。
颤抖的时钟,
无助地将忧郁划响。
而她在尽头,
身后是灿烂的暖阳。
迷醉与痴狂,
语言是放逐或遗忘。
她指尖的韵律,
奏出最华美的忧伤。
涛澜的起伏,
回到了起始的地方。
五·一三的午夜里,
他和她,
用真诚与虚伪铭刻下,
最后的百叶窗。

八、
忧伤难举,
未忘期许。
一次勇敢的出走,
一场孤独的羁旅。
为了实现,
不曾当真的承诺,
他茫然步入了,
漫天花雨。
天空不给他指引,
脚步要往何处去?
他只知道前路,
通向了未知的领域。
寻觅 寻觅,
在徒劳的一隅。
听见世界尽头,
哀婉的旋律。

然而她无心的落子,
打乱了所有的布局。
脚下的舞步,
节奏已彻底失去。
五·二〇是一场幻灭,
是与死神的,
一次奇遇。

九、
人不寐,
路不归。
流不尽的,
却是眼泪。
想不开的,
百转千回。
是他的错?
是她的对?
抑或对是错?
而错是对?
没有解析,
也无从回味。
简单从容地斩断了,
一切的暧昧。

他知道,
普通是比仇敌,
更残忍的破碎。
他却不能明白,
谁,
究竟是谁?
最后一只鸽子,
也已做完了两次高飞。
从此之后,
再见不到。
花落随着清风,
叶落随着流水。
从此以后,
他无谓无味,
无畏无为。
再次沦入,
死寂的沉睡。
棺盖之上,
覆压着六·四的墓碑。
只铭刻下两行字:
岁月违背,
伤心为谁?

2014年6月20日星期五

未来

脑洞来自这里。感谢方太菊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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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如既往地在闹铃响起前醒来后,方太看着眼前略显冷清的通知栏叹了一口气,然后抬手把闹钟划掉,简单地洗漱一番,准备迎接又一个缺少变化的日子。就在此时,一阵略显突兀的敲门声响起。

是SF到了么?为什么没有提前通知呢?方太迟疑着走到门前,看到门上正显示着验货的通知单。由于写明了可以实际体验后再确认,因此他并没有细看,而是径直拉开了门,走进温和的光芒包围之中。

不一会,四周的光散去,湿润的雾气充塞着视野和鼻腔。方太眨了眨眼,望向前方,以确定自己的位置。眼前,橘色的大桥矗立在雾中,钢架连接着无数的拉索,一直延伸到雾气另一端隐约可见的阴影里。

这还真是个让人一看就明白的位置。

方太一边感慨卖家的良苦用心,一边确认着地图,规划出未来的行程。如果没有意外的话,老爸大概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和自己会合了。

凭心而论,他很难理解坚持使用落后出行方式的老人的心态。借助机械在空中移动既算不上安全,也说不上快捷。不过考虑到老爸飞行员的出身,再加上退休以来一直在那个什么浪漫飞行协会担任会员,方太多少也能体谅老人的坚持。不过老爸近来是越发健忘了,此行究竟是否顺利,他也不免十分担心。

此时,方太耳中忽然有铃声响起。语音接通后,自小就熟识的邻居大妈略显焦急地告诉他,赶紧回家瞧瞧。他眉头一皱,仿佛已经猜出发生了什么事,于是急匆匆地赶了回去。

果不其然,家门上插着一把钥匙,看起来是老爸一直不肯丢掉的那串。而老爸就呆立在家门不远处,望着显示出一副困惑神情,试图从钥匙中解析出什么信息的门发愣。

方太把老爸扶起来带进家中,然后拔下那把钥匙。陌生的金属触感使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:“好吧,SF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呢?”

2014年6月16日星期一

宠物

虽然可能看不出来,不过这真的是MH同人……目前的计划是写一个系列,没有核心主角,只是反映这个世界的不同侧面。这篇的长度还没确定,不定时更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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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家的宠物不见了,求你帮忙找一下!拜托了!”

巡警艾吉闲适的午后时间被猛然打破了。他睁开惺忪的睡眼,努力适应着有些耀眼的阳光。

他的面前,有一个人以一种近乎跪拜的姿势匍匐哀求着。他那一身仆人的装扮虽然还很新,但却已划破了好几道口子,看上去倒像是在逃命。艾吉皱着眉头,没有作出回应的意思,脑海中回荡着老爸那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”的反复告诫。

这件事显然并不寻常。

说到底,上城区巡警的最大作用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。虽然他们有着比下城区的兄弟更漂亮的装备,更帅气的制服,可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一年里才会将枪头对准“敌人”几次。更多的时候,他们只是权贵们出行的背景,百无聊赖地站在街边,眼神“坚定”地望向虚空。

权贵们大多有着专属的卫队,自宅内部的事情,是绝不允许巡警插手的。而自己眼前的这个人,不用说是从谁家里逃出来的。不管他犯了什么错,又是多么紧迫,都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。艾吉这样想着,将这个仆人从地上拽起。“这不属于我们的管辖范围。”他尽力以冷淡的语气说道。

听到艾吉的回答,仆人的眼中瞬间被绝望占据。他后退一步,颓然地靠在墙边,仿佛全身的力气都消散了。艾吉把他推出门外时,感觉他的身体轻飘飘的,就像没有重量一样。

艾吉叹了一口气,转身回到房间里,打算利用这班岗剩下不多的时间补个觉。但他刚进门就注意到,方才仆人倚靠的地方,多了一张皱巴巴的纸片。

那好像是一幅画。

艾吉的目光,被那幅画上的内容牢牢吸引住。也不知过了多久,他才猛然醒悟过来,粗暴地推开门跳了出去。

屋外的阳光,分外炽烈。

2014年4月24日星期四

小卖部

吃罢午饭,像往常一样走到食堂角落的小卖部,那里的光景让许嘉一愣——以往那位一团和气的中年大叔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表情有些紧张的小姑娘,呆立在那里,眼神飘来飘去。再仔细一看,小卖部的格局并没有什么变化,但细微的地方似乎又有些不同,整个气氛就显得大不一样。

许嘉自己也忘了,是从什么时候起,养成了吃过午饭后到这里买一瓶水的习惯。这里的店主和善之余,还带着那么点精明。他把柜台原本狭窄的通道拓宽,让顾客自己去选择要买的东西,然后安逸地当起了超市收银员。因为来这里的人都是刷单位发的饭卡,他甚至连找钱的烦恼都没有,只是在机器上熟练的敲下数字,如此而已。
每次许嘉经过那个通道时,店主总是会对她点头示意。虽然彼此连名字也不知道,但却给人一种奇妙的亲切感。某一天,许嘉发现,柜台内侧不起眼的地方挂着个纸牌,写着“刷卡兑现金”。刚看到这个的时候,许嘉心里只是淡淡一笑。自己单位所发的饭卡,算是职工的一种福利,能够在食堂、小卖部以及附近的超市使用。理所当然,卡里的钱按规定是不能换成现金的。不过在听说饭卡这回事的一瞬间,许嘉就觉得,一定有什么地方、什么人会暗中去帮人这么做。如今这么简单就被发现了,也算是印证了自己的判断吧。不过讽刺的是,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,就悬挂着“饭卡不准兑换现金”的红色横幅。
那时许嘉自己也没想到,自己那么快就遇到了需要店主大叔帮忙的一天。那天,急需取钱的她来到附近的银行,却发现一边是钱取光了的ATM机,一边是排着长队的窗口。许嘉看着钱包里的卡片们,想起了那个食堂的角落。果然,那里不需要排队。店主煞有介事地敲着计算器,把1000块拆成若干组零钱刷掉,说是这样不会被查出来,然后仔细地点好10张粉红色的纸币交给许嘉。

想到这里,许嘉忽然明白了,小卖部究竟有哪里变得不同。是的,那个熟悉的纸牌已经消失了。而回过头去,不准兑换现金的横幅依然那么鲜红,简直就像新的一样。
也顾不上买水,许嘉转身就走,急匆匆地赶回办公室。看到自己上午上传的那张照片还是无人问津的状态,她赶忙点下撤回按钮并确认,然后窝在椅子里,长舒了一口气。
在那张照片上,一个小贩低头挑拣着自己三轮车里的水果,他的头顶是“此处禁止摆摊”的横幅,一切都显得如此自然。自然到许嘉都差点忘记,是自己指挥着他一路骑到横幅下这个事实。

2014年3月10日星期一

絕交 梅雨 圍牆(内文差分)

和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的日子,到现在已经是第十五天了,每年都会来的那段湿漉漉的日子,到现在也已经是第十五天了。今天早上起床时,叶子看到了久违的阳光。虽然自己也不明白原因,但叶子觉得,这是一个好兆头,或许今天是个适合下决心的日子,是时候把和他之间的关系彻底清算一下了。

勉强骑上妈妈的二六车出门时,叶子对自己即将做的事产生了小小的自豪感,那个词说出来的话,有种不符合自己年龄和身高的帅气。是的,今天一定要跟他绝交。

跟那个家伙在一起那么久,叶子想,就算绝交,也并不是一句口头的宣告就能算数的。回想起来,像是“再也不理你了”这种话,叶子自己也记不清究竟说过多少次,多到就算用再沉重的表情,再认真的语气去说,他也会觉得是在开玩笑。自己究竟要怎么做,才能让他,也让自己明白,这次是真真正正要分开了呢?

于是,叶子很自然地想起了那面墙。

那是一面残破的墙,至少,在自己第一次留下对那面墙的印象时,它已经是如此的面目斑驳。关于那面墙的历史,叶子所知的一切都是从那个家伙那里得来——那曾经是他老家围墙的一部分,自从一家人搬走后,那里便成了无人管护的院落。也不知是什么时候,原本有四面的围墙,三面都倒塌了,渐渐不复存在。只有那一面墙,自从他和叶子在一次“探险”中发现后,一直矗立在那里,从未动摇。

在那面墙上,到处有叶子和他留下的回忆——每年生日时留下的身高线,一起刻下的情人伞,还有偶尔用来悄悄传递信息,类似于交换日记的模糊字迹。两人没用多久,就把残存得并不算多的墙体彻底占领。再后来,他们就在被雨水浸润后洗去字迹的地方,再写下新的篇章。就像这样,只记得经过了多少年,记不清涂抹了多少层。

“如果有什么能证明我绝交的决心的话,那么就一定是那面墙了。”叶子暗暗想到。经过了多日的雨水冲刷,就算是那面长寿得不像话的墙,也一定到了它最脆弱的时候吧。“即便是我,也一定能把它彻底破坏掉,变成一片废墟。”

骑行着,思索着,不知不觉间,叶子的目的地已经出现在眼前。有那么一瞬间,叶子以为自己太过期待而出现了幻觉。但眼前的景象是那么真切:曾经那面墙矗立过的地方,有着一堆破烂得完全不像话的碎块,曾经无数次为他们带来阴凉的墙,就那么如同空气般,任由阳光肆虐穿过。

但废墟中还站着一个人。他的身形有些狼狈,像是刚从泥泞的地上爬起来,新鲜的泥土不均匀地沾在他的身上。早一步注意到这边的他挥了挥手,手中有一台光洁如新的相机。

“虽然还是来得晚了点,只来得及拍下一边就塌了…”他不敢看向叶子,脸色略带尴尬地小声说着。

但叶子的泪水,却早已不争气地流下。阳光没有丝毫配合气氛的意思,越发变得炽烈。叶子的视野被穿过泪水的眩光笼罩,渐渐什么也无法看清。

今年的梅雨,似乎也格外短呢。